“給我的？”

方曉晴瞪圓了眼睛，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
她曾無數次想象自己得到這只金屬筆的一幕，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了，她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。

“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嘛，趕緊。”林蓿推了方曉晴一把。

方曉晴這才如夢方醒，急忙接過了金屬筆。

“謝謝老板！”方曉晴喜不自禁，她將金屬筆拿在手裏，輕輕地摩挲著，像是在撫摸最為珍貴的寶物。

“咱們倆的一樣。”林蓿把自己的金屬筆放在方曉晴旁邊，兩支筆確實一模一樣。

林蓿和方曉晴相視而笑，年輕的臉上盡是純真。

“你們還真是天真好騙啊，”看到方曉晴和林蓿的樣子，不禁搖頭嘆息，“老板連薪水都不用發，只用一支筆就把你們打發了。”

“所以，”古硚慢悠悠地說了一句，“現在陳源的角色，換成由你來扮演了嗎？”

“呃……”儲南尷尬地搔了搔腦袋，方曉晴和林蓿則笑個不停。

“這是我剛取來的設備，你帶在身上。”

丹尼斯的聲音，從門口響了起來。他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了一個精巧的黑色金屬箱，其外觀之精致，跟特工電影裏的如出一轍。

丹尼斯把金屬箱放在桌上，打開來，大家頓時驚叫出聲。

只見丹尼斯的金屬箱裏，放置著許多外觀精妙的物件，都是林蓿和方曉晴沒有見過的。這還是林蓿第一次看到特工的專用設備，驚得眼睛都瞪圓了。

“嗡……”

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從林蓿的頭腦上方響起，嚇了林蓿一跳。她擡起頭，發現就在大家的上方，有個手掌大小的直升飛機模型正在盤旋。這輕微的震動聲，就是從直升飛機的螺旋槳發出來的。

“這是什麽東西？”林蓿奇怪地問。

手機響起一聲提示，陳源發過來一條消息：“朕的禦用觀察機。”

禦用……觀察機……

林蓿直接要給陳源的詭異行徑跪了，這貨已經是越來越喪心病狂了。之前他至少還會走動走動，而現在，他竟然用直升飛機來替他看東西。林蓿真心懷疑，他的腿是不是都已經退化了……

“這麽多專業的設備，好神奇啊……”方曉晴壓根就沒有去看陳源的直升飛機，她的全部註意力都被這個黑色金屬箱裏的東西吸引了。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相碰碰，手，卻被儲南一巴掌拍開。

“當心，說不定裏面還有定時炸彈，如果不小心啟動了，咱們所有人都會完蛋。”

儲南的話，嚇了方曉晴一跳，她立刻縮回手，連大氣也不敢出了。

“沒那麽誇張，”丹尼斯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，又正色道，“不過，這裏面確實有危險系數很高的設備，你們不是專業人士，最好不要碰。”

“好可怕……”方曉晴聽丹尼斯這麽一說，就更加緊張了。

丹尼斯拿起一條項鏈，遞給林蓿。

這條項鏈看上去很酷，黑色的皮繩系著一個水晶質地的吊墜。水晶是茶色的，被制成冥王星的形狀，連右下角的心型圖案都做得活靈活現。雖然如此炫酷精致，但佩戴在林蓿這樣的年輕女孩脖子上，充其量也就是愛美的小女孩標新立異的飾品，並不會引人註意。

“好漂亮啊，這是什麽？”林蓿好奇地摩挲著項鏈，問。

“別碰！”方曉晴驚叫著，捉住了林蓿的手，“萬一是暗殺武器怎麽辦？”

“呃……”

林蓿的嘴角抽了一抽，儲南更是樂得跌坐在椅子上，直拍桌子。

好在，丹尼斯並沒有嘲笑方曉晴，他耐著性子解釋：“這條項鏈不是暗殺武器，它只是一個袖珍照相機。它采用了全球最尖端的指紋開啟技術，只有林蓿的手指按壓在上面，它才會拍照，所以根本不會被別人發現。而且，如果長按超過三秒的話，就可以錄制視頻。”

“這麽先進！只有我的指紋才能開啟嗎？”林蓿的眼睛一亮，立刻按了下去。

一股電流從項鏈上竄中，擊中林蓿的指尖，疼得她“哎呀”叫出聲來。

“這怎麽回事啊？”林蓿叫道，“不會每次拍照都被電吧？”

“當然不會，只是你太心急而已，要先輸入指令，才能進行指紋識別。”丹尼斯笑著說。
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林蓿松了一口氣。

“你真是笨到家了。”方曉晴一副小人得志的笑臉，渾然忘了剛才她自己是有多出洋相。

古硚一直沈默著窩在老板椅裏，默默地看著社員們的笑容。

他看著他們，像是在看一群迎風招展的花兒，或者在草地上追逐打鬧的小貓和小狗。他的唇角微微地揚著，黑眸有星芒閃動。

“有時候我真想知道，警察，究竟是幹什麽的？……我覺得當警察才是個真正的男人。從警校畢業之後，我一直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。那個時候我把你當成我的偶像，我覺得你就是我夢想成為的那個樣子，專業、強悍、賦有正義感，可以摧毀一切罪惡。可是自從林苜的事情發生之後……”

“我忘不了那一天，也憎恨那一天。那一天，你徹底顛覆了你在我心裏的地位，我厭惡這個不夠強大的你，甚至為我曾經崇拜過你而覺得羞恥……”

耳畔，突然響起了叢山曾說過的話，古硚唇角的那抹上揚頃刻間被凍結，眼睛之中的星光，也漸漸地黯淡下去。

“你不配擁有陽光，只配在黑暗腐爛生蛆！”

林苜的聲音，響在耳畔，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衣不遮體的林苜，以詭異而扭曲的勢將躺在草地上，她的嘴唇被刺成血淋淋的恐怖笑容，目光陰森地看著自己，仿佛從地獄爬行而出的惡鬼，直視著他的眼睛和他的心。

這麽多年了，他一直努力嘗試著忘記，忘記這一幕，忘記這一天。如果有可能，他甚至想要全部失憶，以求忘記前半生所經歷的一切。哪怕那裏有他曾引以為傲的榮耀，和支撐著他度過了三十多年的理念與信念。

前半生，他秉承信仰，在光明裏享盡榮耀。

後半生，他被信仰遣棄，在黑暗中茍且。

“古硚，你不配擁有陽光，只配在黑暗腐爛生蛆。”

他這樣在心裏對自己說。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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